人人都会变老都会生病,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当你身患绝症已经被医生判决死亡宣告,躺在病床上被病痛狠狠折磨得痛不欲生,此时此刻的你会选择安乐无痛死去,还是继续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惜目前的你没有选择。其实我国早在年就有过安乐死的执行病例,送病人安然离世的主治医生现如今却后悔不已。
接受央视的采访时还称:就算给我一百万我也不会再干!
天降大难年的10月,在全国人民都沉浸在天安门广场前,气势雄浑的大阅兵时,在我国经济刚刚迈入快车道时,在西安印染厂打工的王明成却接到大姐从老家汉中发来的噩耗:妈妈要没了,快回家看看!
王明成虽然出生农村没上过几天学,但从小就被父亲教育要遵守孝道,可惜在他还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妈妈夏素文一个人把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一家五口拉扯大。
身为家中唯一的儿子,在那个年代他被妈妈疼爱有佳,外出打工的妈妈常常偷偷带回来鸡腿背着姐姐和妹妹给他吃,而这一幕幕都被躲在一边的大姐悄悄看在眼里。
夏素文也算没白疼他这个儿子,长大后他深知母亲的不容易,对母亲也从来是关爱备至,每年都会拿出自己一部分积蓄寄给母亲。
可其实早在去年时就发现母亲身体状况每日愈下,为了省钱的妈医院,称多运动运动就好了,没想到在今天医院。
王明成赶快请假回了老家,主治医生告诉他:病人得的是“肝硬化”,并且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肝硬化腹水”现象,这表明病情已经到了晚期,如果治疗得当最多还能活3年左右。
得知这一噩耗,王明成瘫软在地,他悔恨自己儿时为何不能帮母亲多分担一些导致如今积劳成疾,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今只能尽自己最后一点孝心,至少在这剩下的日子里面多陪陪母亲。于是他向单位辞了职,靠着这几年所剩无几的积蓄,一边在老家打工,一边照顾母亲。
年,患者夏素文的病情突然恶化,医院没有能力继续治疗,王明成找到了当时“治疗肝硬化”最有名医生蒲连升,将母亲医院治疗。此时此刻恐怕连主治医生蒲连升、孝子王明成都没有想到,不久后这个决定竟会把他们一同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改变一生的决定转院过来的夏素文此时已经消瘦得不成人样,好像隔着皮肤都能看到她的骨头,奇怪的是她的下半身却比常人还要“肥胖”和上半身完全不成比例,特别是她的肚子鼓成了一个大大的皮球。
原来已经患病两年的夏素文同时得了下肢水肿、腹部肿胀、大小便失禁等等一系列的并发症,每天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只能靠输葡萄糖每天和一口一稀饭维持正常身体机能。
这些痛苦无时无刻不在一点点蚕食她的心灵,止痛药之类的因为长时间的使用夏素文的身体早就产生了耐药性,在她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她因为实在无法小便,痛得用头使劲撞击着病床的铁栏杆,整栋楼都能听见她沙哑的哭喊声。
一天夜晚,夏素文突然发病,又痛得用头不断撞击铁栏杆,儿子王明成再次叫来主治医生希望可以给母亲来一剂杜冷丁止痛,本以为可以减缓母亲的疼痛,可是一针下去后夏素文的疼痛竟然丝毫不见减轻,反而还有加重的迹象。
于是主治医生蒲连升便叫护士继续加大剂量浓度,护士却说:蒲主任,这已经是最大剂量了,再加大恐怕病人要出生命危险。没有办法,夏素文只好痛苦得喊了一夜,直到全身没有再继续叫喊的力气,在病床上疼晕了过去。
第二天夏素文醒来,好像病情好转了一些精神也清晰了许多,看到睡在一旁的儿子因为照顾他也一天天消瘦,她用枯瘦如柴满是针眼的手摸着儿子的脸,眼角不断冒出汩汩的热泪。
看到母亲醒了,并且明显精神状态好了许多王明成赶忙问她:“妈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吃点才有抵抗力,我们一定能扛过去的!”没想到母亲接下来的话让他五雷轰顶!
“明成,我不想活了,你让我去死吧。”夏素文说得竟是那样的平静。
王明成起初还以为母亲又精神恍惚了,但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平静的话语,他突然之间想起昨晚那个发疯了似得母亲,饱含热泪,他这一刻突然明白了:或许立刻死亡才是对母亲来说最好的结果。
下一秒,刚醒来的夏素文又突然尖叫起来,病魔又找上门了,她一边痛苦得喊叫一边对王明成说:“儿啊,你要是真的孝顺就赶快让我去死吧!”
“妈!”王明成也撕心裂肺喊出了声,数不清这是母亲的第几百次疼痛,他决定了要让母亲安乐死。
当时的蒲连升年少有为,作为老师最得意的弟子,只要今后好好干升任院长都只是时间的问题。一边想着今后的仕途,一边查看着病人的档案,突然王明成就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蒲医生我求求你,快让我妈早点死吧!”
听到这句话,他手上的茶杯都没拿稳差点摔翻在桌上。当时国家可是明令规定,医生不可以加速病人的死亡,因为他工作性质的原因,院长每次开会也都会给他强调这个问题,“安乐死”对他来说就是一计毒药,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不行!这绝对不行,只要病人还有一息尚在,身为医生的我们就要尽全力救治,自古以来就只有医生救人,哪有医生害人的道理!”
蒲连升坚决拒绝了王明成的强烈要求,并让保安把他拖出了办公室。然而人心都是肉长的,从医十几年的蒲连升看了太多次病人的哭喊无助,现代医学对于夏素文此时病情的发展也确实是束手无策了,继续让她治疗对她来说是真的好吗?
况且跟同事私下聊天时这几年也不乏听说有患者让医生暗自给病人安乐死的案例。思来想去,蒲连升心乱如麻,作为医生他不能答应王明成的要求,可作为一个人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忍受的病痛的折磨,最后都难逃一死。
此后王明成每天都会来他的办公室,他实在受不了,只好旁敲侧击王明成。
“如果实在不行,你觉得治不了了,就带着你妈办理出院手续。”
可是出院后,虽说能加速母亲离世,但是病痛终究还是会继续折磨她,王明成还是继续选择恳求蒲连升。
6月27日王明成第四次找到蒲连升,和以往不同的是他还拿着一封免责协议书递交到了他的面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双膝下跪,发誓绝对不将母亲安乐死后的责任推到他的身上,经由此事所发生的一切后果都由自己承担。
这一跪就是不起,蒲连升巡诊一个小时后回来发现他还是跪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孝子,他内心的坚守终于崩塌了。
这天深夜他秘密叫来王明成,答应了他的请求,给夏素文开了国外专门用于安乐死的药物复方冬眠灵。这种药物的作用起初只是用作催眠,后来和其他药物合用可以使人体减少耗氧量,有利于人体度过缺氧缺能阶段。
但是同样也只需要毫克就可以让一个体格健硕的成年人立马昏睡过去,在睡眠中不知不觉走向死亡。考虑到目前夏素文的身体状况,他还是决定从小剂量开始,所以就先开了毫克。
可是根据当时国外对于安乐死的法律规定,在医生执行安乐死时,必须有另外一个医生在场做为证明。可是这违法的事情哪里有人敢干啊,医院里所有关系好的医生全都拒绝了他,想破脑袋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医院实习的学生蔡建林。
他以主任的身份命令道,如果不按他说去做,就滚回学校去。千辛万苦的实习资格如果顺利的话,他毕业之医院,迫于无奈,又听说了王明成的事情经过,他只好答应帮助蒲连升。
为了万无一失,还让蔡建林来当这个“杀人凶手”,让他去注射复方冬眠灵,自己只是开方,除此之外还让王明成叫来小妹一起当作见证人。
6月28日下午来巡房的蔡建林,按照事前的约定,当着王明成还有他小妹的面给母亲夏素文注射了75毫升的复方冬眠灵。可是这一针并没有要了夏素文的命,而蒲连升也早就嘱咐过如果凌晨12点夏素文还没死亡就给她再来一针。就这样,在29日凌晨5点,夏素文的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面带微笑安然得离开了这个世界。
好意为之反被告上法庭王明成和小妹看到母亲终于摆脱了痛苦从心底当然是感谢蒲连升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两个姐姐也心怀感激。
在夏素文去世三个月后,刺耳的警医院的平静,还在给病人看诊的蒲连升突然被警察带走,理由是被告“故意杀人罪”,蒲连升的担心终于还是成为了现实,让他没想到的是,和他一起被带走关押的竟然还有王明成。
原来,医院医疗事故为由,向医院索要赔偿母亲的治疗费和丧葬费,医院当然断然拒绝,之后他们直接请来了律师,称王明成和小妹的做法从来没给她们俩说过,是他们和医生蒲连升合伙谋害了自己的母亲。
王明成打死没想到,来医院屈指可数的大姐和二姐竟说,天天在床前尽孝的自己和小妹谋害了母亲,他和两个姐姐虽说关系不好,却也是血肉至亲,怎么就会被至亲送进了监狱?!
好在蒲连升对此早有准备,在法庭上他拿出当时王明成给她的免责书,同时,法医在尸检报告中也指出,复方冬眠灵并不是导致夏素文死亡的真正凶手,蒲连升给她注射的这个药物用量也仅有毫克远远达不到致死的标准,仅仅是加速的患者的死亡。
而大姐一方又不断以种种细节纰漏不断进行反驳。终于在年法院下达了最终判决:由于蒲连升在此之前并不认识夏素文一家,并且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有过受贿行为,所以由指控的故意杀人罪名无法成立,蒲连升等人被判无罪释放!
简简单单四个字“无罪释放”却让蒲连升、王明成等了足足五年,已经过去的五年他都在冰冷的监狱里面度过,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得到了自由失去了未来医院的蒲连升5年没拿过手术刀没给病人看过病,医院不敢再让他继续任职,医院里面卖零食杂物的小贩。
看着当初不如自己的同事如今都步步高升,他却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吃饭都要靠妻子一个女人养活,他懊悔不已,逢人就大声自嘲:“我可是做过安乐死蒲连升,你们做过吗?哈哈哈!”,渐渐地他成了别人眼中是神经病。
不过蒲连升还是幸运的,迫于媒体压力等种种考虑,10医院还是恢复他的职称,继医院的肝胆科主任,因为安乐死事件还被多家媒体采访,一时之间还成了媒体名人出席多档电视节目。
同是天涯沦落人,从监狱里面出来的王明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为了养活一家,他不得不去工地打工。母亲的离世、血亲的背叛让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只好用不断地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一天天不吃不喝超负荷的工作也终于让他累倒了,0年还在工地干活的他一声咳嗽尽喷出了一口浓浓的鲜血,医院,他被查出了胃癌。
在最后一次手术,切除了他四分之三的胃之后家里再也没钱了。几年痛苦的治疗,让家里早已经倾家荡产,不仅如此还让家外债台高筑,今天的他和那年的母亲一样医院里,因为疼痛用头不断撞击着铁栏杆,王明成完全理解了当时母亲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一次偷听主治医生和妻子的谈话,他知道了现在他浑身都是癌细胞已经是强弩之末,不愿再忍受痛苦,也不愿再拖累妻儿,他选择了和母亲一样的道路。
一次主治医生来巡诊,他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请让我安乐死吧!医生!当年我母亲就是安乐死的!”
早就有前车之鉴的医生这次说什么也不答应他,更何况一旁的妻子也同样强烈反对,知道要求无望的他无奈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医院里啊无助地和病魔抗争了3年,在一个深夜,无情的死神终于带走了他的生命,在死后他被疼痛折磨得面目狰狞,五官都拧作一团。
王明成走了,但是将近百万的外债留了下来,刚上大学的儿子又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将来,我们无从得知。
安乐死的现实争议安乐死早在20世纪就是一个饱受争议的话题,直到如今安乐死合法的国家依然屈指可数,能接受外国国籍在本国安乐死的国家也仅仅只有瑞士一个。
有的人认为:我们无权决定何时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我们有权决定什么时候离开。现代科技已经无能为力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让病人苦苦挣扎忍受痛苦的折磨?人这一辈子很少有能活得体面的,至少请在死的时候体面一点。在不为人知的农村,很多老年人得知自己身患重病都会选择跳河或者跳楼,不给年轻的下一代增添负担。
如果安乐死合法了,法律真的能控制住人性吗?倘若当初大姐的怀疑是真的,王明成真的是合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你还会支持安乐死吗?所以还有的人说:在安乐死合法的荷兰,70岁的老人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会被儿女和医生共谋“安乐死”,因此越来越多的老年人选择移民到安乐死非法的德国过完余生。
在日本一位叫小岛的女性选择安乐死后,纪录片全程记录了整个过程。患有绝症的她悄悄联系了瑞士某一安乐死机构,在所有亲人的面前,她慢慢地亲手打开通向死亡之路的点滴,说着离别的话语,在一旁的姐姐和亲人哭得泣不成声撕心裂肺,眼睁睁看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生命在亲人面前一点一点消失,这一刻她解脱了,可是痛苦是否又转移到了亲人的身上?
人的生命实在太脆弱,人性更加脆弱不堪,安乐死想要合法化还需要经过社会重重考验。